“咿呀——”
爱礼丝的房门被缓缓推开。
“早安纱华。”爱礼丝刚刚下床,随手将凌乱的长发捋到脑后,薄薄的素纱睡裙随意搭在圆润的肩头,服帖地顺着肌肤垂到小腿,曼妙的肉体曲线若隐若现。
铺满地面的纱幔还未收起,她踩着那方柔软慢慢地走向纱华,像只高贵的白猫,薄纱轻微摩擦着她精致的脚踝,几缕碎发随她的呼吸胡乱飘动。爱礼丝的睫毛如同午后给贵妃娘娘摇扇的宫女手中的羽扇,带着倦意,极慢地扇动着,一张一合间她惺忪的睡眼变得多情,故意让此刻的房间多出一丝暧昧。
“那……那个……魔女大人……给!”纱华胀红着脸别向一边,不敢看她眼睛,语无伦次地说道。
“噗嗤~”爱礼丝拿过纱华搭在手腕上伸到她面前的用心准备好的衣裙,扯了一下她的恶魔尾巴,“小鬼。”
“我不是小鬼。”纱华鼓起嘴,不满道。
“好好。”爱礼丝宠溺一笑。在她面前脱下了睡裙,好似不在意女仆的存在,大概是大小姐的习性吧。
餐桌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糕点茶盏。
“好丰盛啊。”爱礼丝从房间里走出来,和奈森围坐在餐桌旁,手疾眼快地舀了一羹汤。
“纱华呢?”她咬着勺子环顾四周,意外地没有发现纱华的身影。
“我去找找看。”奈森放下茶杯,上了二层。
“什么情况?一个晚上态度变化那么多。”爱礼丝用手腕托着脸,不解地自言自语。
纱华抱着腿躲在角落,有些失落有些烦恼,如同一个隐形的水缸里溺水的鱼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奈森走到她身边,揉了揉她蓬松的棕色头发。
“天使先生,我果然不能和那侍女姐姐一样从容啊。”纱华垂头丧气道。
听她讲完今天早晨发生的事情,魔女真恶劣啊,他不厚道地笑了,“看来她很喜欢你呀。”
“别再取笑我了,天使先生,”纱华将脸埋得更深,“我都要沮丧死了。”
“走吧,她在等我们呢。”奈森将她拎出角落,不再理会她的小情绪。
“怎么啦?难不成是被刚刚的我吓到了?”爱礼丝轻轻捏着她的小脸,温柔地问。
“才没有。”纱华故作镇定地盯着她眼睛,爱礼丝突然发觉这双美丽的眼睛似曾相识,但纱华很快又移开了视线。
悠闲的早点时光结束,纱华边收拾餐桌边问魔女,“魔女大人,你和我去魔都吗?”
“嗯?”爱礼丝修长的手指交叉着伸了懒腰,“不,我好累好困。”显而易见是个不想去的借口罢了,她在空气中伸出手,掌心上空气涌动,凝结成一颗大珍珠,珍珠成型后飘到纱华身边。
“这是?”女仆好奇地戳了戳它。
“它会保护你,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,它还会像眼睛一样给我看你身边的东西。”爱礼丝淡淡地说。
屋子二层的栏杆边,奈森张开雪白的美丽翅膀,握着纱华的手腕飞向了魔都。
“喂,回来记得交代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。”爱礼丝叉着腰抱怨道。
“未免也太迟钝了吧。”奈森回头,看着渐渐变小的她,紧身的开叉长裙修饰出她纤细的身形,露出白皙的一大截玉腿。
他们来到魔都,奈森戴上爱礼丝给他的血绣面纱,隐藏起天使的身份。
今天的魔都有些不一样,与上次相比更加繁华似锦,许多精美新奇之物随处可见,如果上一次看见的街道是奇花异草的秘密花园,那么现在的它就是被主人精心打造的私人园林,每一处每一角都高雅得不像话。
爱礼丝拖着长裙悠闲地躺在长椅上,操控墙面飘出一本厚厚的神话书,浮在她面前。
“怎么那么热闹?”爱礼丝端起茶杯细细品着,眼前的景象是通过大珍珠摄取的千里之外的魔都。她的声音也从珍珠中传出给了奈森和纱华。
“因为离魔都盛典没几天了呢。”纱华边挑选东西边回答着她。
“冥界衰败后,我还以为盛典消失了呢。”爱礼丝翻动书页,抿了一口茶漫不经心地说道。
“才没有,民间还流传了一句歌谣呢,”纱华轻轻哼唱起一段旋律,“……盛典没有被遗忘,只是魔宫空荡荡……”
“他们真有意思。”爱礼丝慵懒地挪动着身躯,好让阳光盖在自己身上,她随意地撩动长发,它们从长椅雕花镂空的地方穿了出来,铺在地上,光泽粼粼如同无尽头的黑河。
“天使先生,你看这个如何?”纱华将手中之物展示给奈森。
“不错,适合你。”奈森仔细端详着,给出了结论。
“那魔女大人会喜欢吗?”纱华又问。
“爱礼丝,”奈森抓住随处漂浮的大珍珠,放在纱华身前,恰好对着她手心里的东西,“这个,适合你吗?”
“嗯?”爱礼丝在被阳光包裹的小屋里踱着步子,珍珠传过来的画面像幕布飘在她身边,只是那个傻珠子总是随处乱飘,传过来的画面都没有纱华和奈森一根头发,尽是些缭乱的场景。现在能看到纱华,不用想也知道是奈森操纵的。
“喜欢是喜欢,不过适合嘛,”爱礼丝弯曲起手指托住下巴,“纱华觉得什么适合我?”
“当然是皇冠和权杖!”纱华脱口而出,刚刚还低垂在裙上的尾巴此刻激动得竖了起来。
“哈哈,小野心家,你怎么也和孟婆一样呢。”爱礼丝笑着绕过餐桌,打开墙边柜子拿出一小杯果酱。
“啊,魔女大人,你不能偷偷吃的,我还要准备明天的早点呢。”纱华抱怨道。
“欸,那奈森,你记得带一坛果酱回来喔。”魔女含着勺子说道。
“了解。”天使随口便应下了。
“不可以!家里的果酱只能是我做的。”纱华紧紧攥住奈森的手。
“可是你太懒了。”天使也抱怨道。
“才不是,那是因为魔女大人偷吃得太勤快了!”
“这不是我的错……”爱礼丝吸着鼻子,假哭得无比传神。
她和奈森像心有灵犀一样,合着逗起了纱华。
“奈森?纱华?”爱礼丝转身倒了一杯茶,再回头时,画面又跳脱到无名角落了,无人应答她。
“啊,这傻珠又乱飘了。”爱礼丝无奈地揉乱长发,不过有奈森在,应该不会出大问题。她双手交叠靠在窗沿,看着远处的风景,不禁闭上眼睛,感受午后的些许热气和难得的闲情逸致。
她转头看着空荡荡的被阳光裹成金色的屋子,脸上不知何时挂上了一抹微笑,流浪多年,终于有了一个可以等人回来的家,是多么的不可思议呢。
黄昏,整个空间被染成橘红色,似乎可以从其中嗅出些许果子的香甜来。
“爱礼丝……爱礼丝!”
似乎听见了奈森的叫唤,她睁开眼,发现自己睡在地上。奈森的脸清晰地印在幕布上。
“我没事啦,不小心睡着而已,”爱礼丝坐起来,看向窗外,“好美呀,你们可以看见晚霞吗,这颜色很适合纱华呢,到时给她裁件裙子……”
“爱礼丝!”奈森把她的思绪唤了回来,“纱华不见了!”
“什么!你为什么不在她身边?”
“她说,要去一个店铺看皇冠……”奈森焦急地回想着。
“奈森,那个店铺有问题!”爱礼丝张开巨大的黑色翅膀,在高空划出一道黑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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